其实kav是蛇神的意思哦。
 
 

岩蔷薇「2」 死人

一个不小心就从最初打算老老实实写的同人小说变成魔幻小说了#第二弹。

原创主角。cp未定。作为主角的恩奇都已经在第一话开头不幸去世了。R.I.P。

总算是找到机会能让金古好好活跃了——虽然想要这么说,但冷静下来看看,在不剧透的前提下他也没什么办法活跃。

从目前写好的稿子来看,第三话大概主基调会转向校园paro然后艾蕾负责副主角。不过鉴于目前整理好的第三话已经过了万字,所以我正在思考要不要弄个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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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听见了碎裂的声音。

自己的身体伴随着有些拖泥带水的卡啪卡啪声碎裂开来。黑色的部分融入一团模糊不清的灰色,伴随刺眼的白色逐渐消融瓦解了。

并不会疼痛。也并不觉得恐惧。只是、倘若下次也还能见面就好了,如此缓缓弥漫开来的思念带着一丝苦涩麻痹了脑海。

啊,不过。

下一次也,下下次也。

如果和你见面的还能是我的话,就好了。

——如是。

我只是许下了这样微不足道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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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头脑异常清醒。

明明是难得的周六,醒的这么早总觉得有点亏本……但纵使执著地留在床上想必亦无法再度入睡,终归除无可奈何爬起床外也没有别的路可选。

是说明明是一同入睡的交情,目前对面恋人那张睡脸幸福得却令人心生嫉钦。一时兴起于是用力揪住他的鼻子转了好几下,奈何对方除了哼哼地痛苦扭曲表情外完全没给其他回应,反倒让人觉得没趣。

没事可做。去洗澡吧。

点着暖炉的卧室内倒还好,走廊里冬日清晨的寒冷空气刺痛了裸露的皮肤,不由加快了脚步。为了省点麻烦没披上睡衣就直接跑出来实在失策。反省反省。

或许是恋人的个人习惯,热水器温度调得太高,弄得刚泡一会脑袋就发晕起来。

真是给人添麻烦的家伙。

吹干头发时,听到了奇怪的声响。

本应没有人在的楼下,传来谈笑的声音。

客厅的电视开着。

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回家的双胞胎兄长正捧着母亲一直收在橱柜里的黑猫马克杯,披着看上去很暖和的蓝色毛毯,套着那身很少见他穿的白色针织衫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你为什么在这里”,问题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因为是周六呀”,被这样笑着回答了。

那并非是对他为何没去上学的询问。但不知为何,没法开口纠正他的理解谬误。

“一起看吗?”收到了这样的邀请。

犹豫了好一会。

“占卜,意外的很有趣呢。”

他沉稳地笑着。

“我有泡咖啡。要喝吗?”

咖啡机是温的。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却连咖啡都泡不好的人除了他还会不会有第二个啊,想着这样没营养的事将浓得跟泥浆似的咖啡注入一旁看着像他准备好的杯子里。与他的黑猫成套的白猫马克杯上瞪着漆黑眼珠的猫咪定定注视着自己,咧开鲜红的嘴角。

这家伙一如既往是个恰到好处的骗子,那个奇奇怪怪的占卜节目纵使恭维也不好说是有趣。锁在古老笼子里的骨骸、沼泽里捞出的发绿无名氏、被埋在柱子里的腐尸,没有剪切或特别处理就这么放送出来的影像搞不好能给小孩子造成心理阴影。原本有些期待最后好像跑错地方的星座占卜,但天秤今日的运势既不是吉也不是凶。算了,本来天秤座就没有什么存在感。

我们没有交谈。

杯子里那粘稠得令人疑虑是不是固体的咖啡本就不太能促进分心,这家伙也不是有分一半毛毯给身边人那种程度情商的好孩子。缺乏声色亦并无起伏,时间毫无波澜地流逝而去。

在距离右边肩膀五厘米的地方,隐隐约约地传来他的温度。

突然之间,“你在干什么呢”听到了背后传来的恋人惊讶的声音。

回过头时,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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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一提包括咖啡和马克杯在内的一系列东西也漂亮的消失不见了,电视更是开都没开过,害我被怀疑了好久是不是脑袋出了毛病……那家伙,真的很过分哎。”

对面的金固啪嗒啪嗒地拍打着桌面。少年抱着头没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周围的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继续着午休时光的愉快交谈。满眼混沌。

“……所以?”

脑袋被拍了。

火大。

“所以说这个明显应该是都市传说相关的那一类事件嘛。鬼怪、志怪、不思议怪异什么的,不客气的说是你的专门分野吧?”

你都没有自觉的么?被这样说了结果愈发的火大起来。因为说着这种话的对方还满不在乎似的笑着,变得相当火大了。

“我研究的是民俗相关,和都市传说没有关系。想了解这种事烦请去ESP研究会。”

“诶。”

金固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可是你明明长得就一副都市传说的样子耶。”

揍他吧。现在就动手。

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右手摁下来的少年叹了口气。死人似的灰白色肌肤、与肌肤近乎同色的灰白短发加上异样空洞的金色眼瞳,他对自己的外貌实在说不上正常也有所自觉。但是有自觉是一码事,被人当面指出来又是另外一码事……这实在不是为人小气之类的问题。

至少即使顶着这么一层宛若行将腐烂的外壳,自己此刻亦毋庸置疑地存活于此。

尽管会被人当面说长得和都市传说一样什么的。

……尽管会被某个没常识的家伙当面说长得和都市传说一样什么的。

“总之。那方面的事我没什么了解,也麻烦你恕我帮不上忙。不如说为什么仅凭别人长得像都市传说这种无聊的理由就认定我会了解那些事啊。就算是都市传说也不至于每天都互通有无炫耀自己今天又吓唬了多少人吧。话说你就为了这么一件结果证明和我完全没关系的事占用了我这个食堂通勤党整个午餐时间么。另外你这家伙概括事情的能力真是差到极致了导致整件事根本是被毫无必要的细节塞到爆炸才长成这个鬼样。简单来说‘早上起来发现死去的兄长在客厅里看电视还泡了咖啡喝,但是一回神就不见了’这不就结了么到底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麻烦。是说你那个恋人的相关说法也让人超在意的啊明明上次跟我说的时候还是个起得超早害你生气的类型来着是换了吧果然是又换了吧你给我被人捅死吧不如说我希望你哪天赶紧被捅死吧所以去死吧。总之本大爷现在就是火大。宰了你。去死吧。”

“对不起。”

“这种毫无诚意的道歉你以为我会接受吗。回去重来。”

“对不起。之后给你做有放炸虾天妇罗的便当。”

“在你心里我原来是用这点食物就能收买的便宜的男人?回去重来。”

“附加煎蛋卷和章鱼香肠。”

“原谅你了。”

是便宜的男人。

几乎不会做饭只能靠食堂过日子的少年,对家庭poi的美味手制料理没有抵抗力。

金固像是在炫耀胜利似的得意扬扬地笑了起来,深紫色的眸子愉快地眯成一弯月牙。他望着那样鼻子翘上天的友人无可奈何地往椅子上一靠,苦笑着垂下了头。

天真、滥情、果决、坚毅,分明时常因为自己的擅自行动受伤却依旧保有那份每次都让周边人头疼不已的强大行动力。虽说在违法乱纪上没什么天分但又是找人麻烦的天才,每次每次只要稍微占到上风立刻就开始自鸣得意,可一旦意识到对方真的生气了又会很圆滑地老实道歉,结果根本抓不住他的尾巴。

不论于好于坏,都是令人完全联想不到他那位同胞兄长的存在。

但正是这种坦率的地方,让自己觉得身边有个这样的朋友也不错。

毕竟恩奇都是恩奇都。

是不可替代也不能被替代的,怪物。

“……话说,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啊。”

本来以为你反应过来之后吐槽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去精神科拍个X光片看看脑子呢,金固不知为何有点害羞地如是笑道。……怎么说好呢,他不仅搞不懂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也搞不懂这话哪里好笑。

“我只是单纯没找到这件事中除了你那惨绝人寰的表达能力之外的吐槽点而已。另外,脑部检查应该是拍CT。”

“不是让你吐槽那个部分。再说也别吐槽别人的叙述能力啊。”

“对不起。但是真的好找吐槽。”

“嗯,总之你先把嘴闭上。”

头顶被打了。

“……果然你从上个月开始就变得奇怪了。原本不应该是更加慌慌张张的小人物一点的角色么……不,哎,虽说你本来吐槽比现在更不留情面所以还是现在这样好一点……?你呢,你认为如何?”

“请不要向本人确认这种事。”

“果然很奇怪……你不是会用敬语的类型才对啊……”

金固又一次因为怎样都无所谓的事抱头倒在桌子上了。

他默默注视着友人那飘荡着微妙哀愁的身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实际上,并非没有自觉。

大体来讲应该是车祸之后——不,早在车祸发生之前,自己第一次在学校的屋顶上见到「那个」恩奇都时,就已经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自身体内侧悄无声息地渗透而出。

尽管这只是他的一家之言,但他对这份逐渐侵占神经的异样并没有不适感。不如说、恰好相反,与这具身体原本的性质交络融合的异物反过来摆出一副自己才是主人的态度,完美地将内心深处一直嘈杂不安的骚动调合沉静下来了。

只是。

自己正在变为怪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种想法自脑海中挥去。

面前的友人还在兀自苦恼着。如果此刻开口告诉他他的猜想实际上没有错会怎样呢,突然起了几分如此恶作剧的冲动。金固的话,大抵会呆愣半晌,掀翻桌子,大喊大叫,硬是拉他去医院……然后,想必会变得麻烦起来吧。

真是够了。想想头就开始痛了。

基于同样理由,他也决定将对于「那东西」的目击情报暂时保持不共享状态。

目前还无法确认自己和他看到的确实是由同一异常引发的现象,毕竟就两人能普通交谈这点来说和自己这里连话都听不清的状况有很大分别。虽然不认为扮成那家伙四处游荡的好事怪异有很多,但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一旦引燃问题势必引发多米诺骨牌式的连锁崩盘,而这自然是他所不乐见的。

毕竟他们两人,也许还有其他的相关人员看到的「那个」,大概并不是死者。

不知怎么回事,他就是有这样的确信。

暂且观望。

这便是他所做出的结论。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不放。”

“……啊……”

不当心一股脑往思考里沉浸得太深,反应过来时对面的金固正一脸可疑地注视着自己。不,我没有在看着你,是你自我意识过剩了——这种话自然是说不出口,因此他顺着对方的话随便编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没什么。只是明明看到了两星期前刚意外去世的家人,你居然一点感伤的样子都没有……在想这种无聊的事而已。”

骗人的。

有没有难过的样子之类的,会不会因亲人的死亡而悲伤之类的,其实对自己而言根本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要求他人为了死者而克尽悲恸之仪,认为有认识的人死去就应该成天闭门以泪洗面,在他看来那种想法无疑称得上是傲慢无礼。

生死有命。到底要不要为死者披上黑纱,是由被留下的人自己决定的。

仅仅是怀抱着“理应如此”的风序良俗这种程度的理由随波逐流苟活于这世间的人,没有对此说三道四的资格。

……嗯,虽说这个应该也是被对面这家伙听到的话会掀起轩然大波的心声吧。虽然有此自觉。

毕竟金固是个好孩子。不好说出来啊。

“呜……那个,关于这件事……”

啊,居然被好好回答了。

有点吃惊。

怎么说好呢,虽然因为父亲和母亲都抽不开身,所以是由我去确认的尸体——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少年的惊讶,以此为开场白,金固半是犹豫半是迷茫地苦笑道。

“……我,当时就觉得哥哥没有死。”

面目完全化为一团肉泥实在难以辨认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更加本质的原因应该出在对那个人性格的确信上。

即使身体状况不佳,时不时突然昏厥,还有一边眼睛无法使用,可因为这种程度的不利条件就老老实实被路过的卡车撞碎什么的根本不像是那个人的作风。

为他而悲伤什么的,还没到时候。

他一时无言。

在金固离开教室之前,他突然出声叫到。

“……那个。”

停下脚步回过头的友人脸上满是疑惑之色。他不禁咬了咬下唇,单刀直入地抛出酝酿良久的提问。

“……你,真的不觉得那可能是白日梦吗?”

对了。只要全部归咎于梦就好了。

只要不再继续执着于追寻「那个」的正体也无视对方的主动接触,将正常与异常之间的界限模糊度维持在现在的稳定水准,那样、就不会发生无可挽回的事了——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你啊。明明和哥哥是室友却没喝过那家伙泡的咖啡吗?”

金固叹了口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喝到那么难喝的玩意的话,就算是真在梦里也绝对会立刻吓醒了。”

/

“你,没事吧?”

最初的记忆是绿色。挟杂森林气息的夏风、摇曳热浪的蝉鸣,铺天盖地而来的嘈杂声浪与俯身查看自己情况的绿色少年。许是有汽车不久之前曾在这强制刹车,轮胎焦痕的臭味自身下的柏油马路蒸腾而上,刺痛不怎么坚强的泪腺。

(……咕)

无法正确发出声音,唯有无法称之为语言的零落碎片自干涸的喉咙里接连迸出。面前的少年见状“没问题么”伸手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急救号码,无形中加深了我的急躁。

(我,并不是)

“不要着急,深呼吸。水,要喝吗?”

他在我身边单膝跪下,方才的逆光状态随之减弱几分。我凝神细看,终于勉强辨清了向我搭话之人的容姿。

纤细的绿色发丝,无瑕的白色肌肤。要说是女性也不会有人怀疑的端整面貌,以及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紧实四肢。令人联想到森林、或是其中跃动的野兽……他便是这样一个美丽的人。

但是。

……我的视线无论如何都无法从贴在那张充满人工制品感的精巧面庞表层,不含感情的温和笑容上移开。

在看到那抹微笑的瞬间,大脑宛若老旧的黑白电视机毫无预兆突然短路,脑海之内雪花杂音交错飞舞。我来不及抵抗便被掀入一团空白错乱,翻滚于嘶吼的资讯浪潮之中。

(我,并不是— —。)

(但是「这个」,果然也不是……)

“si……ren……”

清醒过来时,我发觉我正用手指着他。

“……死人。”

绿色少年左看右看,在确认周边没有第二个能替他当起这个职责的人之后,很伤脑筋似的笑了起来。

“虽然说这个可能有些奇怪……”

他说。

“我并不是运气好到可以死去的生物哦。”

于是,对话构成。

在那一刻。

最初的「再生产」,完成了。

26 Sep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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